肺癌晚期的我,打破了“活不过2年”的预言
作者:贺先生
“肺癌晚期,估计活不过2年”
还记得2018年下半年,我因为呼吸困难不舒服去医院就诊。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医生轻声和我太太说话,仿佛怕我听到。但我从他们的眼神和表情中读出了“坏消息”的感觉。当医生想要回避我讨论病情时,我对未知的急迫和恐慌一下子就上头了,对着医生就是一顿质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生病的人是我,我凭什么不能知道是什么病?你们医生有什么权力擅作主张不告诉我?
在我的“逼迫”之下,医生无奈地告诉我被确诊为“晚期肺癌”,更具体地说是“低分化腺癌”。一听到是癌症,我慌了神了。医生和我说了好多话,但最后印刻在我脑中久久挥之不去的,只有简单一句,“总的来说,病情不太乐观,估计活不过2年”。
晴天霹雳。
暴躁、愤怒、冲动——那天浑浑噩噩地从医院回家后,我的情绪出现了很大问题。任何小事都会让我怒火中烧,对着太太和儿子也会骂骂咧咧。得知自己“还有2年寿命“之后,我觉得自己差不多了,对未来不报希望了,越想越觉得世界不公平,陷入自我哀怨的负面情绪中:为什么是我?我才刚退休没几年啊,为什么别人可以继续享受生活,而我却被医生判了”死刑“?!
我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
在我怨天尤人的时候,儿子托了身边好多朋友帮忙咨询上海有名的肿瘤专家,想带我去治病。相识我后来的主诊医生蒋医生,正是缘起于此。我儿子的同学是一个大三甲医院的医生,他推荐了我去找找复旦大学某附属医院肿瘤科副主任医师蒋京伟医生。于是,我们联系上了蒋医生。
当时恰逢他刚从公立医院跳槽去了上海某国际医院,于是,2018年10月左右,我们跟着蒋医生到了他新任职医院的肿瘤中心开始治疗。
就这样,我成了蒋医生在新医院的第一位病人。
我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我对于蒋医生来说是新工作的起点;而对我来说,在蒋医生这里的治疗,将是我“抗癌重生”的开始!这样的心理暗示,或许正是让我建立治疗信心的第一步。和蒋医生的合照
蒋医生年轻有为,治病这几年得到了他很多的照顾。刚认识那会儿,面对我有时难以自控的“刁难”,蒋医生也还保持他的耐心,每次见到我都让我不要怕,不要去想什么一年两年的事情,从心理上给我看病。
制定治疗方案前,医生让我去做了分子检测,结果是 “驱动基因阴性“,在2018年那会儿还没有合适的口服靶向药,后来,蒋医生给我制定了治疗方案——AP方案+Bev靶向,听他解释说是化疗再加上抗血管生成的靶向药。
(Tips:贝伐单抗属于抗肿瘤血管生成的靶向药物,主要的靶点是针对VEGF,能抑制肿瘤新生血管的生成,血管再正常化,有利于化疗药物的协同作用,从而达到控制肿瘤生长的目的。目前广泛用于非小细胞肺癌的肺腺癌,以及结直肠癌等等恶性肿瘤中,属于临床上很常用的单抗药物之一。)
带状疱疹、鼻血、胃胀… …第一时间找医生!
说实话,治疗的那段日子真不容易。
治疗初期,我的化疗副反应大。有时候晚上突然不舒服了,在家里床上躺着就给蒋医生打电话寻求帮助。有几天我每天擦鼻子都擦出血丝,像我们这样的病人很敏感,深怕出鼻血是病情发展的表现,于是在电话里问个不停。怎么会突然有鼻血?是不是癌症发展了?和治疗有关吗?会不会整个化疗期间一直有鼻血?要不要停止化疗?要用点什么药止血吗?等等等等。我和我老婆都很慌,但我们又不懂,所以每回问医生都问得特别细,有时微信电话一聊就是十几分钟,给蒋医生带去了不少麻烦,但是蒋医生都非常认真仔细地解答了我们的问题,和我解释说鼻血可能是贝伐单抗——这种抗血管生成药物的副作用,告诉我出现鼻血、血压升高引起的头晕等药物副作用应该如何处理,说这些副作用都是可防可控的,打消了我们的顾虑,让我安心不少。
化疗期间,还因为抵抗力差,一度出现了带状疱疹,前胸和后背都有,又痛又难受。医生很负责,针对我的情况在剂量、周期、用药方面一直在做方案调整,极大地保证了我的生活质量。
2018年12月,在治疗了2个多月之后, CT显示我右肺的结节小了一圈,胸腔积液也明显少了不少,治疗效果挺不错的。这次报告结果,让我舒了好大一口气。我开始觉得,认真治疗,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于是,我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不再一天到晚地发脾气。
治疗一直在持续,距离确诊一年半左右,在2020年年初的一次复查显示,我右侧胸腔只有极少量积液,右肺结节完全消失了。我更坚定认为,抗癌很难,但坚持下来就会有希望!近期肺部影像片
面对骨转移:接受它,打败它!
就在一切向好,我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痊愈的时候,又迎来了一个坏消息。
2020年10月份开始,我右边后背隐隐的有些痛,后来越来越严重。蒋医生建议我做个骨扫描,结果出来,说“骨转移“了,于是开始了之前没用过的免疫治疗继续战斗。
相比第一次听到“癌症“时的悲愤和抗拒,这次虽然也很震惊很难接受但淡定了不少。也许是之前的治疗给了我信心,也许是我慢慢接受了“把癌症当慢性病去看待”的理念,总之,我尝试着接受这个结果,然后振作起来努力打败它!
与此同时,蒋医生和肿瘤中心的医生们,帮我做了一次多学科联合会诊,和蒋医生讨论后续治疗方案的时候,他告诉我虽然出现3处骨转移,根据当前肿瘤诊疗理念,这样的情况属于寡转移,而且肺部病灶控制的挺好的,所以,经过不同科室的医生们一起讨论后,考虑在纳武利尤单抗单药治疗的基础上,加用地舒单抗抑制肿瘤细胞对骨头的破坏,同时对新发骨转移病灶进行局部放疗。
我之前没做过放疗,起初挺紧张。幸好放疗科德国主任、医生和治疗师们都很照顾我,在做了10次放疗后,我后背部的疼痛缓解了很多,逐渐就不痛了。
迎来了自己的“抗癌三周年”
一晃三年了,真快。
这次医院帮我举办的“抗癌三周年庆贺会”,很感动,更感慨——我打破了“只活两年”的预言!
生病前,我几乎没有白头发,现在头发全白了。但想想吧,现在能吃能睡,人挺精神,算是开始适应了带瘤生活,旁人见了我都说看不出是个病人。最重要的是,在蒋医生这里接受治疗的三年期间,没有住过一次院,都是在门诊完成治疗和随访的。蒋医生根据我的身体情况,及时调整药物剂量和处理不良反应,让我高质量地度过了这三年。
自己年轻的时候,做的是工程项目工作,也算见过一些大场面,有些积蓄,家里孩子也都学业有成。一场癌症就这样来了,给生活不小的冲击。我想每个癌症家庭大体都和我有过相似的经历——病痛的折磨、治疗时遇到的各种难熬的副作用、心理压力、经济负担。
我还是幸运的,遇到了很好的医生,得到了护士、治疗师、患者管理师们很细致的照顾。还有身边人的理解也是我很宝贵的财富,尤其是我老婆。刚开始生病时我的那些无理取闹,她很包容,后来治疗的时候副作用大,也是她一直在照顾我,每次去医院治疗、随访都是她陪着我。
虽然破除了“只活两年“的紧箍咒,但治病还在继续,希望我有更多时间多陪陪我的家人,看着我的小孙女健康快乐的长大,也希望我的抗癌经历,能让更多的病友坚定治疗信心,一起创造我们自己的“奇迹”!“抗癌三周年“切蛋糕
医生寄语
在传统的放化疗治疗模式中,那些没有驱动基因突变的晚期肺癌患者五年生存率大约是2%。近几年得益于治疗手段的进步,尤其是靶向治疗、免疫治疗的陆续获批上市,晚期肺癌患者的生存周期和生活质量得到了大大的改善。文中的这位患者,是我加入嘉会国际肿瘤中心后的第一位患者。这三年来,我见证了他的变化,我能帮到他的就是综合诊治,在不同的治疗阶段结合最佳循证医学证据,给他适合的治疗方案和建议,把晚期肺癌变成慢性病去动态管理。因为他这三年来,一直在我这里诊治,便于我长期观察他的病情和对药物的反应,从而真正实现高质量的全程管理,最终实现他高质量的长生存。很荣幸被邀请参加他的“抗癌三周年庆贺会”,我看到了这几年患者和他家属的诸多付出,也期待能陪他一起再过“抗癌五周年”,希望接下去的治疗和康复一切顺利。
医生介绍蒋京伟
医学博士,副主任医师,副教授
上海嘉会国际医院肿瘤中心 肿瘤内科 主诊医师
擅长:消化道肿瘤,肺癌,泌尿系统肿瘤
毕业于复旦大学。加入嘉会前,在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工作10余年。主要从事恶性实体肿瘤的化疗、靶向治疗、免疫治疗及血管介入治疗,擅长结直肠癌、胃癌、原发及转移性肝癌、胆管癌、胆囊癌、胰腺癌、食管癌、肺癌、泌尿生殖系统、头颈部肿瘤等实体肿瘤的综合治疗;对少见及罕见肿瘤有一定的实战经验。擅长静脉输液港(PORT)植入术;获得了上海市医学会认证的恶性肿瘤三、四级综合介入诊疗技术资质。蒋医生致力于循证医学指导下的临床实践和个体化的精准诊疗理念,并注重人文关怀。
主持和参与了多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获得过“首届上海市青年医师培养计划”及华山医院"华菁奖(优秀主治医师人才奖励计划)"等人才项目的资助。以第一作者身份在Journal of Thoracic Oncology、Lung Cancer和Cancer Medicine等杂志上发表同行评审SCI论文10余篇。其中3篇SCI论文先后被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欧洲肿瘤内科学会(ESMO)和美国胸科医师协会(ACCP)等国际著名医学会的多个临床实践指南或共识引用。
蒋医生现为上海市生物医药行业协会精准医疗专家委员会委员、上海市抗癌协会实体肿瘤聚焦诊疗专业委员会血管通路专家委会委员;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会员、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会员、中华医学会会员。
本文由一位来自上海的贺老先生(70岁)口述文字整理,文章内容已做患者隐私保护。
相信还有下一个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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